“是么？”殷谦苦笑一声，隔着桌子，握住杨思绵的手，眼中泪光隐隐：“可相思入骨，纵然琼浆玉露，也索然无味。思绵，你骗的我好苦。”

杨思绵怔了怔，看着殷谦胡茬横生的脸，反握住他的手：“我并非有意骗你。姜统领打点送药宫人，将毒药换成假死药让我服下。此药是姜统领父亲姜太医调制，从未给人用过，因此用量不明，若用少了无法则瞒天过海，若用多了则命赴黄泉。大行皇帝多疑，死活皆由天定，我怕不能成功，又怕害你白欢喜一场，便不许姜统领他们向你透露此事。”

“这五年，我在乡野间隐姓埋名，表舅与我时常联络，只是负君愧甚，我想让你忘了我。于你，于王府，我都是罪人……”

“你终究也替我死过一回了。”殷谦吻落于杨思绵额头，又轻又柔：“年近而立，方知真情可贵，相守不易。不要再离开我了，好么？”

十指交握，掌心相贴。灯火阑珊，墙上的人影几不可闻地点了头。夜深，只听酒肆里的人轻声细语……

岁平二年九月九日。

新帝感念宣王府无嗣，收敛遗物，由太皇太后主持修造祠堂，并将龙王庙修于其旁，四时八节共享天下香火。宣王祠堂竣工同日，大行皇帝梓棺移入孝静皇帝陵，后宫佳丽除皇后外，皆为先帝冥福殉葬。

沿街的爆竹噼里啪啦，烟雾弥漫，火药味儿呛得人直咳嗽。刘志宣读完开祠的懿旨，高耸的飞檐下，众人鱼贯而入，其中官员有之，百姓有之，感念宣王厚恩者有之，凑热闹凑人数者亦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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