坟，怎会是空的？

难道……

千百个想法萦绕心头，他愿意相信的，却只有一个。

空气泛着湿润的土腥味，因着这场毫无过度的雨，微风吹拂时，不再有前些时日的温热，加重了几丝凉意。地势稍低处，积水还很深，田埂尽是淤泥，靴子踩进去立马深陷，再抬脚，边缘覆盖满泥块。

蜻蜓点水，荡出微小波澜。殷谦迈过水洼，从篱笆旁蹭了蹭鞋上的泥。他一路心不在焉，料想此时家中应无人，谁知推开院门便与端着米谷豆麦喂鸡鸭鹅的秦茂朝撞了个满杯。

两人都被撞得七荤八素，秦茂朝稳住身形，把盛米谷豆麦的铁盆换成装螽斯蟋蟀活虫的木桶：“表外甥，我找你一早上，你可算回来了。这院子里的宝宝们饿的吱哇乱叫，声音大的都能传隔壁村去……哎？你这是……”

转头见殷谦长发滴水，溅了不少泥点的长衫扎在腰际，接着话锋一转，叹道：“阿枫，你说你又是何苦来，饮酒宿醉，还特地去淋整夜的雨？”

殷谦揉揉额头，并未理会秦茂朝的嘘寒问暖，寻了块石墩休息，待头脑清醒些，道：“那日入宫，表舅可曾听到过甚么？”

秦茂朝往鸡圈的石槽里撒了把活虫，伸了个懒腰：“大内皇宫，你个小王爷都插翅难飞，我一介草民、乡村野夫能听到甚么？我看你当真是害了相思病，说话变得颠三倒四。”

“表舅，我……”

殷谦未及开口，便沉闷的咳嗽，他唇色发青，俨然是寒邪入体，郁遏卫阳。秦茂朝匆忙给鸡鸭鹅撒完螽斯蟋蟀活虫，拉他回房热了姜汤：“饮酒淋雨，你是嫌自己病的太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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