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那日你重伤昏睡，阿绵独自见来我们，跪在我们身前说此生罪孽深重，所欠宣王府恩情至死亦无法还清，但仍有个不情之请，望我们三位能恩准。”

桌案摇摇欲坠的黄花梨剑腿脚啪嗒断在地上，秦茂朝如实道：“你身死的事有圣母皇贵妃娘娘和我作证，再加姜统领相助，今上必不怀疑，至于皇城地宫图，如今除阿绵外谁也不曾见过。你们之间，阿绵希望最后活下去的那个人是你。”

“所以你们骗我饮下那杯酒，让濮大叔暗中带我回来。”殷谦握紧手中长剑，苍白瘦削的面容憔悴，既没了曾经身为小王爷的腼腆，亦无宣王府获罪后的阴郁，他咬牙反问道：“然后恩准他去送死？”

“正是。”秦茂朝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的心意，阿绵定然清楚的很。我问他明日欲如何行事，他蘸水在桌案写了‘麻沸散’，我们于是商议次日饮酒时将药放入酒中，骗你饮下。”

秦茂朝又补充道：“事发紧急，今上又多疑，阿绵请濮护卫先禀明圣母皇贵妃，准备一具你的尸体埋入秦家庄，再把你带回来。这样即使今上不相信阿绵和圣母皇贵妃娘娘，也可通过验尸之法打消疑虑。”

殷谦看着秦茂朝，握剑的手止不住发抖，眼眸中波光晃动：“那……思绵……他还说过甚么？”

“阿绵他……”秦茂朝盯紧寒光长剑，稍稍膝行后退躲到濮大叔身后，才道：“阿绵说灭门之仇，不共戴天。他虽为文信侯府世子，却从未得父母宠爱，更因遵循父亲教诲而铸成大错。倘若为与你厮守而苟活，那他此生再不能唤声舅母、表兄，黄泉下亦无颜见王爷王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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